毛乌素沙地藓、藻结皮生态功能对比
Ecological functions comparison of moss crust and algae crust in the Mu Us Sand 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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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 2020-07-20 修回日期: 2020-09-16 网络出版日期: 2021-0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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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eived: 2020-07-20 Revised: 2020-09-16 Online: 2021-03-26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李亚红(1996—),女,甘肃会宁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生物土壤结皮研究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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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亚红, 卜崇峰, 郭琦, 韦应欣.
Li Yahong, Bu Chongfeng, Guo Qi, Wei Yingxin.
0 引言
构成生物结皮的有机体及其比例不同,使得不同类型生物结皮的生态功能存在较大差异。王雪芹等[8]指出,在净风条件下,各类型结皮的防风效果由强到弱依次为地衣结皮、藻类-地衣结皮和苔藓结皮、藻结皮。Li等[9]在毛乌素沙地的研究表明,相同降雨条件下,不同类型结皮覆盖下水分入渗深度蓝藻>地衣>苔藓。Li等[10]在腾格里沙漠的试验结果显示,以地衣-苔藓主导的生物结皮年固碳量(26.75 g·cm-2·a-1)高于以蓝细菌-藻类主导的生物结皮年固碳量(11.36 g·cm-2·a-1)。可见,目前对于生物结皮生态功能的研究较多[11],但仍存在争议[12],且大多停留在对其某个单项功能和作用的定性认识。在全球气候变化背景下,关于定量分析生物结皮保持水土和营养物质循环等关键过程的研究还比较缺乏[13],有关生物结皮多种生态功能的综合评价尚未见报道,从而难以明确不同类型生物结皮对荒漠生态系统修复的贡献度。
1 材料和方法
1.1 研究地概况
研究样地位于陕西省榆林市榆阳区孟家湾乡(38°32′50″—38°32′54″N,109°36′14″—109°36′24″E),毛乌素沙地东南缘地带。属中温带半干旱大陆性季风气候,降雨少且不均,气候干燥,冬长夏短,四季分明。全区极端最高气温38.6 ℃,极端最低气温-32.7 ℃,年平均气温8.1—10 ℃[16],多年平均降水量405 mm。地貌以起伏的固定和半固定沙丘为主。主要灌木为沙蒿(Artemisia desertorum)、沙柳(Salix psammophila)和柠条锦鸡儿(Caragana korshinskii)。草本植物主要有沙竹(Psammochloa villosa)和狗娃花(Heteropappus hispidus)等,在样地内零星分布。生物结皮以藓结皮和藻结皮为主,且多分布在沙丘间洼地和灌木下方。
1.2 研究方法
1.2.1 样地布设与样品采集
研究区的生物结皮以藓结皮和藻结皮为主,多分布在沙丘间洼地和灌木下方。样地选择布设在灌木之间的空地上,地形起伏较小,以减少微地形差异对生物结皮发育的影响。本试验设3个样地(30 m×30 m),在每个样地中根据结皮类型随机布设1 m×1 m的小样方,以裸地为对照,每类样方3个重复,共设9个样方,调查样方基本信息见表1。在每个样方的中心位置埋设1 m长的TDR水分测管,每隔10 cm测定0—100 cm深度范围内的土壤体积含水量,并用插钎的方法测定风蚀量,在每个小区中部垂直插入1根50 cm长,直径2 mm的钢钎,所有钢钎露出土表30 cm,通过插钎的读数获得风蚀和风积的土壤厚度,进而推算风蚀积量。监测时间为2017年7月24日至2017年9月23日,共测定11次;用环刀采集表层0—5 cm的土壤(移除生物结皮层),用于测算土壤容重、土壤养分及pH值等,各个指标均为3次重复。
表1 样地基本情况
Table 1
结皮 类型 | 盖度 /% | 厚度 /mm | 土壤容重 /(g·cm-3) | 土壤 pH值 |
---|---|---|---|---|
藻结皮 | 14.17±6.4 | 7.67±3.4 | 1.41±0.0 | 8.30±0.3 |
藓结皮 | 38.83±7.8 | 11.00±1.4 | 1.42±0.0 | 8.01±0.2 |
裸地 | — | — | 1.60±0.0 | 8.26±0.3 |
1.2.2 测定指标及方法
生物结皮指标。采用样框法测量盖度[17],以游标卡尺测定厚度。
土壤指标。容重,烘干法;有机质、全氮、全磷含量用全自动间断化学分析仪(Clever Chem 200,德国)测定;pH值用检测仪(PHS-25)测定;体积含水量(%)用TDR(TRIME-PICO-IPH/T3)测定。风蚀量计算公式W=100
1.2.3 生物结皮生态功能指标权重
原始实测数据矩阵:对藓结皮、藻结皮和裸地各选取5个实测指标,分别构成33×5的原始数据矩阵,记为x。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公式[14]如下:
式中:Xij为第i类样方第j个指标的标准化值;xij为第i类样方第j个指标的实测值;
计算W=X
采用最优综合评价模型,计算不同类型生物结皮生态功能评价得分[21]。
式中:Yi为生态功能评价综合得分;bj为不同类型生物结皮各因子权重系数;Xij为第i类样方第j个指标的标准化值。
1.3 数据分析
试验数据运用Microsoft Excel 2010和R-3.4.1进行计算,并用SPSS 23.0中的One-Way ANOVA分析不同类型生物结皮影响下土壤含水量、风蚀积量和养分含量的差异,应用Origin 2018做图。
2 结果与分析
2.1 两类生物结皮对土壤含水量的影响
由图1可知,藓、藻结皮下土壤含水量随着土层深度呈现出先增大后波动下降的趋势,分别在40—50、30—40 cm层达到最大,为11.55%和8.21%,且为裸地下最大土壤含水量的1.5倍和1.1倍。在0—80 cm土层深度范围内,藓结皮下土壤含水量显著高于藻结皮下和裸地土壤含水量(P<0.05),且在该土层,藓结皮下平均土壤含水量相对于藻结皮和裸地分别提高了47.0%和59.9%。在80—90 cm土层深度,两类生物结皮下土壤含水量无显著差异,但在90—100 cm层藻结皮下和裸地土壤含水量反而显著高于藓结皮下(P<0.05),表明藓结皮仅能提高0—80 cm层土壤含水量,而消弱了深层土壤含水量。在0—100 cm土层深度范围内,藻结皮与裸地相比土壤含水量虽有数值差异,但差异未达到显著性水平,说明藻结皮对土壤含水量的大小无明显影响。
图1
图1
两类生物结皮土壤含水量
Fig.1
Soil water content of two types of biological soil crusts
2.2 两类生物结皮对土壤风蚀量的影响
图2
图2
两类生物结皮影响下土壤风蚀量
不同小写字母表示不同处理间差异显著(P<0.05)
Fig.2
Soil wind erosion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wo types of biological soil crusts
表2 监测期间风蚀、风积频率
Table 2
结皮 类型 | 风蚀总量 /(t·hm-2) | 风蚀频率 /% | 风积频率 /% |
---|---|---|---|
裸地 | 31.52 | 72.7 | 18.2 |
藻结皮 | -11.54 | 18.2 | 81.8 |
藓结皮 | -17.64 | 18.2 | 72.7 |
风蚀或风积频率为风蚀或风积出现次数与观测总次数 (11次) 的百分比。
2.3 两类生物结皮对土壤养分含量的影响
藓结皮下土壤全氮和有机质含量与藻结皮、裸地差异显著(P<0.05),分别为藻结皮的3.3倍和3.5倍,裸地的1.9倍和2.1倍(图3)。而藓结皮下土壤全磷含量仅与藻结皮差异显著(P<0.05),为藻结皮下全磷含量的2倍,与裸地土壤全磷含量并无显著差异。藻结皮与裸地相比土壤全氮和有机质含量均无显著差异,但全磷含量差异显著(P<0.05),藻结皮下伏土壤全磷含量相对于裸地不但没有提高反而降低了46%,究其原因还需进一步深入研究。
图3
图3
两类结皮影响下土壤养分含量
不同小写字母表示不同处理间差异显著(P<0.05)
Fig.3
Soil nutrient content under the influence of two types of crusts
2.4 两类生物结皮的多种生态功能综合评价
表3 两类生物结皮生态功能综合评价
Table 3
结皮类型 | 全氮/(g·kg-1) | 全磷/(g·kg-1) | 有机质/(g·kg-1) | 含水量/% | 风蚀量/(t·hm-2) | 综合得分/Y | 优化排序 |
---|---|---|---|---|---|---|---|
藓结皮 | 0.06±0.01 | 0.03±0.00 | 1.18±0.18 | 8.84±0.35 | -17.64±4.67 | 1.60 | 1 |
藻结皮 | 0.02±0.00 | 0.01±0.00 | 0.34±0.08 | 6.57±0.30 | -11.54±4.23 | -0.64 | 2 |
裸地 | 0.03±0.00 | 0.02±0.00 | 0.56±0.07 | 6.07±0.29 | 31.52±6.66 | -9.78 | 3 |
表中数据为平均值±标准误。
3 讨论
本研究中,藓、藻结皮下土壤含水量随着土层深度均呈现出先增大后减小的趋势,大致在30—50 cm土层达到最大值(图1)。这主要是由于发育良好的生物结皮可吸滞水分、降低降雨入渗,使得深层土壤水分含量较低[22],而与生物结皮伴生的灌木,如沙蒿、沙柳、柠条锦鸡儿等的细根主要分布在0—40 cm的土层[23],根系生长消耗水分使该深度范围内的土壤含水量降低,使得生物结皮下土壤含水量在30—50 cm层达到最高。本研究中藓结皮仅可提升距地表80 cm以上的土壤水分,而严重消弱下层土壤水分含量,致使土壤水分分布浅层化,这与杨永胜等[24]在毛乌素沙地人为干扰藓结皮后的土壤水分效应研究结果有相同之处,而本研究中藻结皮对土壤含水量高低并无明显影响。
生物结皮影响下土壤风蚀量为负值,即以风积为主。Belnap[25]和Williams等[26]发现,生物结皮中有机体的存在可显著增加地表粗糙度,一方面使风沙流在运动过程中受到生物结皮的摩擦阻力损耗能量,部分沙粒发生沉积现象,另一方面使沙粒起动需要更大的起动风速,而不宜发生风蚀现象。由此可见,生物结皮能显著消弱风力对土壤侵蚀的影响。本研究中藓和藻两种类型生物结皮影响下土壤风蚀量无显著差异(P>0.05)。王雪芹等[27]风洞试验显示,未经扰动的不同类型生物结皮在25—30 m·s-1的风速下均不会发生沙粒起动和地表风蚀现象。可见,在一定的风速条件下,两类生物结皮在防止土壤风蚀方面发挥着同样的作用,不但可显著减小土壤累积风蚀量,而且还拦截阻滞沙粒,有显著的防风固沙作用。
两类结皮下土壤全氮、全磷、有机质含量均表现为藓结皮>藻结皮。这可能与以下几个原因有关:①不同类型生物结皮对地表粗糙度影响不同,藻结皮使地表光滑,而藓结皮可显著增加地表粗糙度,可阻滞较多细土壤颗粒,进而富集更多养分;②藻结皮形成后为土壤注入养分和水分,同时死亡的藻体又成为土壤有机物,为固氮微生物和其他异养微生物的生长提供碳源[28],随后藓结皮出现,以藓为优势种、藻类、地衣混生的生物结皮又进一步富集养分;③影响生物结皮固氮的首要因素为水分[29],而藓结皮特殊的形态特征(叶片具有特殊的毛状尖),可减小反射入射的光照,进而减少水分蒸发,其次藓植物体垫状丛生可提高土壤毛细管的持水力,有利于保持结皮水分 、减少蒸散作用[30],故在相同环境条件下藓结皮可保存更多水分,从而其可富集更多氮素。
生态功能综合得分为藓结皮>藻结皮>裸地,原因主要是两类生物结皮的生物学特性不同,使二者在生态功能上存在差异。苔藓植物体垫状丛生可以提高土壤毛细管系统的持水力,从而减缓空气在藓结皮层表面的流动速度,降低土壤水分的蒸发量,提高上层土壤水分含量;其次苔藓植物具有浓密的假根,有助于将其植物体与土壤颗粒紧密连接。且埋入沙土中的植物体能进行分枝,从而起到降低风速固定沙面的作用[31];除此以外,苔藓结皮以苔藓植物体密集丛生为特点,地上部分出现了茎叶分化,有一定的柔韧性,可显著增加地表粗糙度,拦蓄大气中的土粒,从而降低风蚀而富集更多的养分[32]。相对于藓结皮,藻体通常成束存在且被共同的胶鞘包裹,甚至有些胶鞘也相互缠绕,这种结构在极大程度上增强了藻丝的抗拉能力,另外,球形藻类所分泌的胞外多糖具有黏结作用,使得藻结皮在抵抗风蚀、水蚀和外力干扰中发挥着重要作用[33],但由于发育程度较高的藻结皮会形成光滑致密的表面,较藓结皮粗糙度小,因此抗风蚀能力较弱;蓝藻中的某些丝状体种类具有异形胞,是一种能固氮的细胞,能将空气中游离的氮转化为可利用的化合态氮,同时能通过光合作用将空气中的CO2固定为碳水化合物[34],但通常情况下苔藓结皮是藻结皮、地衣结皮演替的高级阶段,从而富集更多的土壤养分。即在荒漠生态系统中藓结皮在保持水土和营养物质循环方面的生态功能优于藻结皮,但本研究仅对少量指标进行了评价,不足以阐明二者之间的全部差异,后续需进一步深入研究。
4 结论
两类生物结皮下土壤含水量随着土层深度呈现出先增大后波动减小的趋势,藓结皮仅可提升距地表80 cm以上的土壤水分含量,而严重消弱下层土壤水分含量,藻结皮对土壤含水量高低并无明显影响。在一定的风速条件下,两类生物结皮在防止土壤风蚀方面发挥着同样的作用。两类生物结皮影响下土壤养分含量(全氮、全磷、有机质)均表现为藓结皮>藻结皮。由两类生物结皮生态功能综合评价结果可知,在荒漠生态系统中藓结皮在保持水土和营养物质循环方面的生态功能优于藻结皮。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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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robiotic soil crusts:a review of their roles in soil and ecological processes in the rangelands of austral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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