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东部典型沙地植被稳定性与水资源关系特征
Vegetation sustainability in relation to water resources in typical sandy areas of eastern China
收稿日期: 2023-10-28 修回日期: 2024-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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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ceived: 2023-10-28 Revised: 2024-01-05
作者简介 About authors
卜凡蕊(1999—),女,安徽亳州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土壤风蚀与荒漠化防治研究E-ma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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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凡蕊, 刘颖, 邹学勇, 张春来.
Bu Fanrui, Liu Ying, Zou Xueyong, Zhang Chunlai.
0 引言
降水和浅层地下水是沙地植被主要的可利用水资源。一方面,降水通过下渗补充浅层地下水,使地下水位上升;另一方面,植被利用地下水,导致地下水位下降[16]。地下水作为浅层土壤水分、盐分和热量的库,对维系植物生境中水分、盐分和热量的均衡起着不可或缺的作用[17]。然而,当地下水下降到一定程度后,将不再能够被植物根系利用[18]。针对沙地的植被覆盖度与地下水的关系研究,多在人类活动干扰较强的区域,例如矿区和工业基地植被恢复与地下水位变化[19-20]、生活和农业灌溉用水与地下水位变化等[21-22],针对沙地植被对地下水的利用和沙地植被可持续性仍需深入研究。生长季(6—8月)[23]是植被需水量最大的时段,厘清生长季植被需水量和区域水分平衡十分重要。
本文选择中国东部典型沙地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利用2000—2020年具有连续时相的Landsat TM/OLI数据、地面气象站观测数据、浅层地下水位观测数据和野外调查数据,估算研究区植被需水量及其与水分供给的平衡关系,旨在探究沙地植被的稳定性和可持续性,为确定中国东部典型沙地植被恢复的合理覆盖度提供参考。
1 研究区概况
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均位于中国东部沙地,属于温带半干旱气候,年降水变率大,土地利用斑块破碎;植被以沙地灌木、半灌木和草本为主,在水源丰富的局部地段有乔木植被[24-25]。毛乌素沙地西北部位于半干旱和干旱气候的过渡区,科尔沁沙地东南部位于半干旱和半湿润气候过渡区,对研究恢复过程中的植被变化具有典型性。研究区位于中国北方农牧交错带[26],农牧业用地比重较大,农业生产条件较为恶劣(图1)。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但发展较快,为沙漠化土地治理提供了一定的经济基础[27]。在植被恢复过程中,一般依据沙地环境选择不同生态适应性的植物种[28]。进入21世纪,国家实施了京津风沙源治理工程(一期和二期工程)[2]、“三北”防护林工程(四期和五期工程)[29]和退耕还林(草)工程[30],采取生物措施和工程措施相结合、治理与改造利用相结合,大幅提高了植被覆盖度。
图1
图1
研究区位置和生长季多年平均植被覆盖度及2000—2020年降水量与气温时间序列
Fig.1
The location of the study areas, multi-year average vegetation coverage in the growing season (VCave) and time series of precipitation (P) and temperature during 2000-2020
2 数据的来源与计算
2.1 浅层地下水
浅层地下水数据分为两类,分别是来自文献数据[31-40]、GRACE与GLDAS反演的栅格数据[41]。观测点数据使用Meta分析方法[42],对研究区浅层地下水相关文献荟萃分析,筛选出2000—2020年地下水观测点连续3年以上年埋深值,且埋深值至少一年≤10 m[43],直接读取文献资料中的表格数据、用WebPlotDigitizer(4.4)[44]平台读取通过二维图表表达的地下水埋深数据。然后将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内的浅层地下水位观测点进行编号,分别记为M i 和H i,i为站点序号。GRACE卫星和GLDAS反演的栅格数据,是估算的研究区多年浅层地下水的水位变化量,空间分辨率是0.25°,时间分辨率是1个月。GRACE卫星传感器问题导致研究期内2002年6—7月、2003年6月、2011年1月和6月、2012年5月和10月、2013年3月和8—9月、2014年2月、7月和12月、2015年6月、10—11月,2016年4月和9—10月、2017年2月共20期数据丢失(
根据浅层地下水的观测点数据和反演栅格数据,分别在点尺度和区域尺度上探讨生长季植被覆盖度对地下水的响应。点尺度上,以浅层地下水位观测点为中心,建立10栅格×10栅格的栅格缓冲区(每个栅格为30 m×30 m),选择有逐月连续观测的数据,求平均值。然后与反演栅格数据中的时空一致的地下水埋深值变化量(GWs)平均值做趋势分析,结果显示,观测点的地下水埋深值变化量(ΔG)和GWs基本一致(图2),证明可以使用GWs数据估算研究区的长时间序列地下水埋深变化趋势。
图2
图2
观测点栅格缓冲区和卫星反演栅格数据的地下水埋深的变化趋势对比
Fig.2
Comparison of changes in groundwater depth between grid buffer zone and satellite retrieval grid
2.2 降水
2000—2020年的降水数据来源于中国国家气象科学数据中心(
2.3 植被
植被覆盖度数据是将美国地质勘探局(
2.4 蒸散发
计算蒸散发使用Hargreaves模型,该模型在美国西北部干旱地区建立[46],在类似地区有很好的适用性。Hargreaves模型所用数据来源于中国国家气象科学数据中心(
式中:ET0为蒸散能力(mm·d-1);Tmax和Tmin为日最高和最低气温(℃);Ra为天文辐射日总量(MJ·m-2·d-1);C0=9.39×10-4,是转换系数;Tmax-Tmin近似地表征地表可辐射能的大小,同时又是水汽压差大小的指标,晴天时Tmax-Tmin较大,而阴天较小。Tmean是平均气温(℃)。
计算出ET0后,利用傅抱璞公式(Buduko-Fu模型)[47]计算陆面植被蒸发量:
式中:ET为植被蒸发量(mm);m为表征下垫面透水性、植被状况和地形等特征的参数,一般取m=2;P为降水量(mm)。
2.5 植被需水量与水量平衡
植被需水量可表述为
式中:W是单位面积生态需水量(m3);ET是植被蒸发量(mm);VC是植被覆盖度(%);A是一个统计面积单元,即一个栅格单元(30 m×30 m)。
内陆闭合流域的水量平衡方程一般形式[48]可以表述为
式中:P是降水量;ET是蒸散发量;R是地表水及地下水的流出量(中国东部典型沙地地表径流少,且河道呈线状,影响的范围小,本文忽略其流出量);ΔG是浅层地下水埋深值变化量。
地下水埋深大于10 m时,VC不再随地下水埋深变化[43],故本文只关注地下水埋深小于10 m时的地下水位变化。由于研究区R值被忽略不计,因此,研究一定时期统计面积单元降水总量(PA,m3)和浅层地下水变化总量(ΔGA,m3)是否满足植被需水总量,一定程度上可以代表研究区水分平衡状况。以观测点栅格缓冲区为例,判断其植被生长季合理的VC,单元面积内W与PA-ΔGA值的大小是关键。当W≤PA-ΔGA时,说明VC可持续;当W>PA-ΔGA时,说明VC不合理,植被恢复不可持续。
2.6 周期性检验
为了更好地了解植被稳定性,对17个栅格缓冲区植被需水量进行傅里叶周期检验[49]。
式中:a0、an 和bn 是傅里叶系数;T是周期。
3 结果与分析
3.1 水分动态变化
图3
图3
地下水观测点分布和观测期地下水埋深变化
Fig.3
Distribution of groundwater observation points, and groundwater depth during the observation period
图4
图4
2002年4月至2017年6月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地下水变化量(GWs)的逐月序列
Fig.4
Monthly series of groundwater changes (GWs) in Mu Us Sandy Land and Horqin Sandy Land during April 2002 to June 2017
在空间分布上,毛乌素沙地生长季月均ET总量由13 mm增加到23 mm,且呈现从西南到东北方向递增趋势(图5);科尔沁沙地生长季月均ET总量由19 mm增加到23 mm,呈现从沙地中间区域向东西两侧递增趋势。2000—2020年,毛乌素沙地平均每月ET总量约7.2 mm,呈0.2 mm/10a的微弱增长趋势;生长季月平均ET总量呈1.3 mm/10a的增长趋势;年内最大ET总量出现在生长季的不同月份,呈1.8 mm/10a的增长趋势;科尔沁沙地平均每月ET总量约9.8 mm,呈0.1 mm/10a的下降趋势,生长季月平均ET总量呈1.7 mm/10a的增长趋势;年内最大的月ET总量呈2.0 mm/10a的增长趋势。这两个沙地每年的月均ET总量变化不明显,但生长季月均ET总量和每年中最大的月ET总量波动较大。
图5
图5
2000—2020年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生长季多年平均蒸发量(ET)空间分布(A和B)及时间变化(C和D)
Fig.5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multi-year average intra-annual evaporation (ET,A and B), and temporal variation (C and D) in Mu Us Sandy Land and Horqin Sandy Land, 2000-2020
3.2 生长季多年平均植被覆盖度对地下水和降水的响应
毛乌素沙地内3个栅格缓冲区(M1、M2、M3)的VCave同当年地下水的变化趋势大体一致;科尔沁沙地内14个栅格缓冲区中,有8个栅格缓冲区的VCave随地下水位下降而降低,其他6个栅格缓冲区的VCave随地下水位变化不明显,甚至呈升高趋势(图6)。对VCave与前一年地下水埋深关系分析发现,科尔沁沙地的14个栅格缓冲区中,有11个栅格缓冲区的VCave与前一年地下水埋深的变化趋势一致(图7)。整体上,VCave对地下水埋深变化有1年的滞后性,具体滞后情况还需要充分考虑当地的地质地貌、城市化和工农业用水情况。例如,毛乌素沙地的耕地主要分布在东南缘,2000-2020年,毛乌素沙地土地利用趋于合理化,耕地面积逐年减少、林地和草地面积逐年增加,由于耕地面积小,用于耕地灌溉的地下水变化可以忽略不计[50]。
图6
图6
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栅格缓冲区生长季平均植被覆盖度(VCave)与当年地下水埋深的关系
Fig.6
Relationship between average vegetation coverage (VCave) in growing season and groundwater depth in that year of Mu Us Sandy Land and Horqin Sandy Land
图7
图7
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栅格缓冲区生长季平均植被覆盖度(VCave)与前一年地下水埋深的关系
Fig.7
Relationship between average vegetation coverage (VCave) in growing season and groundwater depth in the previous year of Mu Us Sandy Land and Horqin Sandy Land
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的VCave与GWs都有下降趋势(图8),但在较短时间尺度上VCave随GWs变化存在滞后现象。2000—2020年,可分为3个阶段:第1阶段,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分别在2005年和2006年之间VCave的增长速度下降,此阶段植被的增加使地下水量增加,因此浅层地下水位升高速度也减缓;第2阶段,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分别在2006—2010年和2007—2010年,VCave整体上无明显增长,地下水位开始小幅下降;第3阶段(2010—2020年),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的VCave总体上较稳定,但地下水埋深持续下降,这可能与近年来降水量有所增加有关。倘若降水量不能持续地显著增加,在植被对地下水消耗量超出地下水补给量的情形下,植被将有退化的风险。
图8
图8
与上一年相比,毛乌素沙地(A)和科尔沁沙地(B)生长季平均植被覆盖度(VCave)与地下水变化量(GWs)动态时间序列(2000—2020年)
Fig.8
Dynamic time series of average vegetation coverage (VCave) in the growing season and groundwater variation (GWs) in Mu Us Sandy Land (A) and Horqin Sandy Land (B), 2000-2020
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的VC对不同季节的P的响应存在空间异质性,毛乌素沙地的响应程度高于科尔沁沙地。毛乌素沙地VCave对前一年夏季P的响应最敏感,响应程度从东南向西北递增;科尔沁沙地VCave对当年夏季P的响应最敏感,其中的中部区域对当年夏季P变化的响应最敏感,东南和西北两侧相对不敏感[45]。
3.3 植被恢复过程中的水分平衡
毛乌素沙地生长季的W约为1.691×107 m3,科尔沁沙地生长季的W约为1.7991×108 m3。对于不同的统计面积单元,毛乌素沙地生长季的W值为0.003~3.49 m3,整个沙地的平均值为0.30 m3(图9)。生长季W的年均最高值分布在毛乌素沙地东南边缘,最低值出现在西北部。科尔沁沙地不同的统计面积单元,生长季W的多年平均值为0.001~2.88 m3,整个沙地的平均值约为0.85 m3。生长季W的年均最高值分布在科尔沁沙地东西边缘和中部的河流沿岸,最低值出现在西南部。
图9
图9
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2000—2020年统计面积单元内植被生长季需水量平均值空间分布、生长季内各月和月均植被需水量
Fig.9
Mean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vegetation water demand (W) in growing season, monthly and monthly average vegetation water demand (W) in growing season in the statistical area unit of Mu Us Sandy Land and Horqin Sandy Land, 2000-2020
毛乌素沙地植被生长季中的6、7、8月W的多年平均值分别为5.2161×106、5.3165×106、6.3789×106 m3,生长季3个月W的平均值为5.6373×106 m3;科尔沁沙地植被生长季中6、7、8月W的多年平均值分别为3.97718×107、6.68373×107、7.32993×107 m3,生长季3个月W的平均值为5.99695×107 m3。这两个沙地的植被生长季各月W和3个月平均W均呈现上升趋势,生长季3个月平均的W增长率分别约为1.938×105 m3·a-1和7.084×105 m3·a-1。毛乌素沙地植被生长季3个月的平均W最大值为7.8759×106 m3(2018年),最小值为2.6657×106 m3(2000年);科尔沁沙地植被生长季3个月的平均W最大值为6.81573×107 m3 (2013年),最小值为4.55026×107 m3(2009年)。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植被生长季的W都在8月增长最快,增长率分别约为2.374×105 m3·a-1和1.0203×106 m3·a-1。
在上述分析基础上,选择VCave与降水量相关性最大的时间段,毛乌素沙地为前一年夏季P、科尔沁沙地为当年夏季P;选择VCave与地下水变化量相关性最大的时间段,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地下水数据均为前一年地下水埋深值变化量(即当年VCave对应的2年前地下水埋深值和1年前地下水埋深值之差)。在对栅格缓冲区进行水分平衡分析时,由于部分地下水观测点(H4、H5、H11、H12和H13)数据不连续,计算后得到的埋深值变化量无法体现连续时间序列变化,因此选取的栅格缓冲区均有连续6年以上的地下水埋深数据,得到有连续5年以上的地下水埋深值变化量进行水分平衡评估(图8),且假设单个统计面积单元内的地下水分布均匀。对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的12个栅格缓冲区估算结果表明,栅格缓冲区内的PA与PA-ΔGA多呈弱相关,PA对PA-ΔGA影响不大;栅格缓冲区内的ΔGA与PA-ΔGA均呈强负相关,ΔGA对PA-ΔGA影响较大;且ΔGA相较于PA变率更大(图10),说明地下水变化量的变化主要影响PA-ΔGA的变化,即地下水位的变化主要影响了植被需水,地下水是植被需水的主要来源(图11)。在12个栅格缓冲区中大多为PA-ΔGA≥0,且远高于W的值,说明VCave在研究期内是合理的,降水和浅层地下水完全可以满足植被需求,植被可以持续生存。但是,此期间的地下水变化量总体上呈负值(ΔGA≤0),即地下水位持续下降的状态,只有M1、M2、M3和H14在某些年份出现ΔGA≥0。总体上,在短期内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的植被-降水-浅层地下水可以实现平衡,但从浅层地下水位出现持续下降的角度来看,目前的植被状态可能面临长期可持续性问题。
图10
图10
毛乌素沙地(M1~M3)与科尔沁沙地(H1~H3、H6~H10、H14)栅格缓冲区内的W、PA、ΔGA、PA-ΔGA时间序列变化
Fig.10
Time series variation of W, PA, ΔGA and PA-ΔGA in the raster buffer cells for observation of Mu Us Sandy Land (M1-M3) and Horqin Sandy Land (H1-H3, H6-H10, H14)
图11
图11
毛乌素沙地(M1~M3)与科尔沁沙地(H1~H3、H6~H10、H14)栅格缓冲区内的W、PA、ΔGA、PA-ΔGA相关性
Fig.11
Correlation between W, PA, ΔGA and PA-ΔGA in the raster buffer cells for observation of Mu Us Sandy Land (M1-M3) and Horqin Sandy Land (H1-H3, H6-H10, H14)
3.4 植被稳定性
图12
图12
毛乌素沙地与科尔沁沙地观测点栅格缓冲区生长季植被需水量(W)周期拟合
Fig.12
Cyclical fit of vegetation water demand (W) in the growing season of the raster buffer cells for observation in Mu Us Sandy Land and Horqin Sandy Land
图13
图13
中国东部典型沙地植被稳定性与荒漠化问题
Fig.13
Vegetation stability and desertification in typical sandy lands of eastern China
表1 各栅格缓冲区植被呈稳定时参数范围
Table 1
观测点 | W/m3 | VC/% | P/m3 | 地下水埋深/m |
---|---|---|---|---|
M1 | 0.12~0.21 | 37~47 | 40~146 | 1.34~2.81 |
M2 | 0.10~0.19 | 28~46 | 48~105 | 9.92~10.41 |
M3 | 0.05~0.09 | 20~27 | 31~108 | 3.40~5.43 |
H4 | 0.01~0.04 | 76~94 | 51~112 | 12.18~14.37 |
H5 | 0.29~0.46 | 59~69 | 55~96 | 7.11~9.96 |
H6 | 0.47~0.60 | 69~80 | 52~97 | 8.64~11.88 |
H7 | 0.00~0.50 | 11~60 | 52~111 | 9.90~14.68 |
H8 | 0.05~0.16 | 23~44 | 52~110 | 10.97~15.32 |
H9 | 0.00~0.08 | 4~24 | 52~110 | 6.26~10.00 |
H10 | 0.33~0.41 | 60~68 | 52~112 | 8.66~12.46 |
H11 | 0.25~0.40 | 52~69 | 55~134 | 7.73~12.84 |
H12 | 0.18~0.37 | 44~63 | 63~120 | 3.61~4.00 |
H13 | 0.31~0.43 | 53~70 | 65~120 | 4.90~6.00 |
H14 | 0.01~0.04 | 7~22 | 50~149 | 2.22~3.37 |
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地下水对VC的影响远高于降水,植被稳定性反馈机制可以简化为地下水和植被的相互反馈。人工植被的种植需要“历史合理VC”数据支撑,才能使人工植被保持稳定,减轻荒漠化的问题,若VC过低则达不到良好的荒漠化防治效果,若VC过高,会使地下水过载,增加用水和经济成本,无法持续实现防治荒漠化。
4 讨论
就中国东部沙地人工植被恢复和地下水的关系而言,Zhang等[11]对比了毛乌素沙地生态修复前后的陆地水储量的消耗情况,认为在人为干扰下,毛乌素沙地加速了陆地水储量的消耗。Lian等[51]认为,自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人类通过潜水泵灌溉,使科尔沁沙地的地下水位下降,影响了植被的可持续性。浑善达克沙地南部VC随浅层地下水埋深增加也呈下降趋势,但这种关系具有随机性[52]。人工种植植被影响了依赖地下水的生态系统,Zheng等[53]发现,樟子松人工林的不合理种植引起了地下水位下降,从而导致樟子松人工林的死亡。本文研究表明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植被需水的主要来源均为地下水,地下水水位下降可能导致植被不可持续。由于气候、地形、地质环境、居民点分布和人类活动等因素影响,毛乌素沙地内PA与P-ΔGA高度正相关,而科尔沁沙地内相关性不强,说明毛乌素沙地植被更依赖于降水[45],而科尔沁沙地内植被对地下水更敏感。
蒸散发计算方法中选择了相对适用于干旱区的方法,有学者对Hargreaves模型的系数C0进行修正,发现将该模型应用于中国干旱半干旱区时,修正前的模拟结果更好,在降水较多的区域修正后的Hargreaves模型更好[54]。Penman-Monteith模型应用广泛,对在稀疏植被的沙地模拟结果也较好[55]。对不同方法进行对比研究发现,对于不同区域和遥感数据源,这些方法有各自的适应性[56]。其中,Hargreaves模型适合基础工作较薄弱的地区,与气象站观测数据结合效果好[56-57]。傅抱璞公式在下垫面透水性差、植被少、地形坡度大时,参数m值小;反之,m值大。综合考虑研究区自然环境和前人研究成果[47,58-60],本文取m=2。目前对大范围的水分平衡估计还没有很精细的方法,本文通过对水分平衡估算,采取栅格插值方法,在大范围的时空趋势上与前人研究结果一致[61]。基于遥感与GIS的蒸散发监测方法是目前进行区域尺度研究的一种先进方法,但需要实地测量进行验证和补充[62]。植物群落和植株尺度的沙地水分平衡研究,考虑了不同的固沙植物种和群落存在不同的生物学、形态学和水分生理生态特征[62],是一类更精细的研究方法,这类方法可以对大尺度水分平衡研究提供参考,但难以扩展到大尺度范围内。
5 结论
2000—2020年,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多年生长季月蒸发量均以微弱的趋势增加。在空间上,毛乌素沙地生长季月蒸发量呈西南到东北方向递增、科尔沁沙地呈中间向两侧递减的趋势。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浅层地下水位均呈现下降趋势,地下水在2003—2017年由盈余为主转变为亏损为主。
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生长季平均植被覆盖度(VCave)对地下水的响应多存在一年的滞后性,不同植被类型对降水量(P)和地下水位变化发生响应的滞后时间不同。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VCave对不同季节P的响应存在空间异质性,地质地貌、城市化和工农业用水是影响这种异质性的重要因素。
毛乌素沙地生长季6、7、8月的W的平均值为5.6373×106 m3,科尔沁沙地为5.99695×107 m3,这两个沙地的植被生长季各月的W和平均W均呈现上升趋势。植被稳定性具有周期性,周期以2 a和12 a为主。毛乌素沙地和科尔沁沙地植被需水的主要来源均为地下水,地下水水位下降可能导致植被不可持续,这两个沙地的植被在短期内可以实现水分平衡,但长期来看,植被稳定性面临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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